斑驳的铁锈和昏黄的路灯,叫声越大就越沉闷,咕噜咕噜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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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会想写些什么。前些天稿件丢失以后迎来短暂的沉默后,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又变得多言了。我发现在一切安好的时候,我很不爱说话,尤其不爱表达对现状的满意。因为一切都看起来是如此的短暂,仿佛在我表达以后就会立刻消逝,所以我以前总是不愿意说跟现实有关的任何事,现在也是这样。

在我看来,赛博空间是一个巨大的网,诚然我会在上面发表自己的观点,讨论某些感兴趣的话题,但我始终都不愿意将现实里的任何事带入这片空间。不管现实里发生了好事还是坏事,我都很少会在这里表述具体的内容,只会用些抽象的言语概况自己的心境,为此也容易被人误解。这种事一旦多了,人就会越来越不愿意表达了,尤其是对我而言,我没有追求被理解的渴望。

以前年纪不大的时候,我还经常会表现出想要被人理解的样子,但随着不被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又或是见到的不被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那并非是一种封闭,我认为那像是一种无谓。我发现追求那种东西变得很飘渺,因为在某件事上观点相同的人完全有可能在其他事情上出现完全相左的看法,人与人很难在诸多事情上同时达成共识,而一旦自认为能够共感的人在某件事上表达了相反的看法后,内心的落差是很大的。倒也称不上背叛,我不认为只是见解的不同就能称之为背叛,也不可逆严重到那种程度,只是说,原来我们在如此之多的方面都有如此不同的见解,而同时,原来我们又是如此容易就误解对方。

谋求理解的过程是非常艰辛且痛苦的,而且经常没有结果。人很难去为了一件不一定达成的事做到全情投入,更何况被理解这件事或许并不总是那么紧迫,又或者生活不容许还能如此不紧不慢,人必须在处事中舍弃些什么才能过的更加轻松,为此,被理解或许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件又一件的事积累起来,难免就会对现实失望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的,但是失去对现实的热情时,有很多很多的事都变得无谓。以前我经常会在各自地方看到网瘾相关的新闻,过去的我只以为那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习惯了上网的人总是一有时间就情不自禁地想要上网,但后来我发现,有些人其实不只是爱上网,他们其实也是对现实感到厌倦,对生活缺乏了热情,其实也没有多喜欢打游戏,但是在现实里,他们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时他们很喜欢抽烟和喝酒,因为这两件事都很消磨时间。无所事事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和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管哪一种都足够让人痛苦了,精神上的痛苦就容易让人追寻麻醉,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们想要给自己找点不费时的事做,于是他们就打起了游戏,喝起了酒。

以前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就是没办法戒烟戒酒,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强大,想要戒烟戒酒难道不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吗?但我后来发现,现实总是不能如意的。诚然,烟酒本身就有成瘾性,上瘾之后想要戒掉,这种事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难度,但除此之外,我觉得这种级别的成瘾性还是有办法克服的,而之所以它们往往在现实中表现的更加突出,除了本身的效力外,现实也同样在压着人走。让一个习惯了靠烟酒打发时间的人突然戒掉它们,我想这是再困难不过的了,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不知道大家是否见过以前天桥底下的民工,他们有男有女,年纪大约三四十岁,有些年纪大的可能也有五十岁的,他们大多都喜欢烟酒,可能女性相对来说会少抽点烟,但酒水似乎大家都爱喝。他们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桥底等着接活,我见过最多的场景就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嘴里叼着根便宜的香烟,押上十块二十块,有输有赢的打一整天的牌。打牌可能也只是网瘾的另外一种替代品,用以消磨时间的工具,但是打牌并没有庞大的信息量,这不至于冲昏大脑,自然成瘾性也就更低了一些。但似乎他们的本质是一样的,都只是为了打发一段无聊的时间。

上网这种事,一旦开始,大脑就会被庞大的信息量充斥,我觉得这跟上瘾有点相似,一旦大脑习惯了这种信息量,就很难再适应贫瘠的日常了。爱抽象胜过爱具体,爱虚拟胜过爱现实,而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要与很多人背道而驰了。喜欢出门的人大概很难理解不爱出门的人为什么不爱出门,而即便理解,往往也没有办法改变,而反之亦然,不爱出门的人大概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喜欢出门,而即便理解,往往也没办法适应。

当然,也有可能不那么极端,同样是喜欢出门的人,有的人就喜欢一个人出门,而有的人却喜欢一群人出门,我相信他们中不乏能够理解对方乐趣的人,但只是理解,却并不能共事,大家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喜好。

这样的偏差在现实里多了去了,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个很小的偏差,却造就了完全无法相处的两方。而正是因为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我发现与其去追求被理解,倒不如自己一个人更轻松。生活的重压有的时候真的压的人喘不过气,尤其是在自己距离目标越来越远的时候,那种急迫感会破坏人的心态,而越是在需要宁静的时候,自己就越是急迫。原来,人真正能够自己掌握的东西是如此之少,而受现实左右的事又是如此之多,伴随着曾经所不理解的事情一件件理解,才发现原来生活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铁笼,有限的空间、漫长的时间,充满不自由的生命自始至终都难以脱离现状的苦闷,而周遭的一切都在跟你说:及时行乐,勿要挣脱。